小说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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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章（第1页）

我吻了吻由美古的眼睑。

由美吉在我怀中酣然入睡。我却难以成眠。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，如桔井一样睁着双眼。我静静地继续抱住她，像要把她整个包拢起来。我不时地吞声哭泣。我为失去的东西而哭，为尚未失去的东西而泣。但实际上我只哭了一小会儿。由美吉的身子是那样的柔软，在我怀中温情脉脉地刻算着时间。时间刻算着现实。不久，天光悄然破晓。我扬起脸，定定注视着床头闹钟的指针按照现实时间缓缓转动。它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。我胳膊的内侧承受着由美吉的呼气，也只有这部分温暖cháo润。

是现实，我想，我已在这里住下。

不多会儿，时针指向7点。夏日早晨的阳光从窗口she进，在地毯上描绘出一个略微歪斜的四角形。由美吉仍在酣睡。我悄悄地撩起她的头发，露出耳朵，轻轻吻了一下，怎么说好呢？我思考了三四分钟。有各种各样的说法，有多种多样的可能性和表达方式。我能够顺利发出声音吗？我的话语能够有效地震动现实空气吗？我试着在口中嘟囔了几个语句，从中选出一句最简练的：

&ldo;由美吉，早晨到了。&rdo;我低声说道。

后记

这部小说1987年12月17日开始动笔，1988年3月24日完稿。对我来说算是第六部长篇。主人公&ldo;我&rdo;，同《且听风吟》、《1973年的弹子球》和《寻羊冒险记》中的&ldo;我&rdo;原则上是同一人物。

村上春树

1988年3月24日于伦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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